帮他脱衣好赚钱 (20150908)
有一个关于蟾蜍的神秘传说，深深地吸引了他。蟾蜍蜕衣，假象诸多。他为得到蟾衣，昼夜颠倒。蟾衣却离奇消失。看江苏省射阳县的袁正洋如何蟾口夺衣，实现创业梦想。
夜幕降临，草丛里有一种神秘的动物开始出来觅食。
它就是蟾蜍。蟾蜍在遇到危机的时候，会喷射出毒液。这种毒液叫做蟾酥。只要0.2克，绿豆大小的蟾酥，就能让一只小白鼠瞬间毙命。
和很多动物不同，蟾蜍的毒液并不是从嘴里喷出来的，是从耳后的这个部位喷出来的。养殖户把这个部位叫做耳后腺。
工人：害怕那个蟾蜍。怕就怕那个浆，喷到脸上要起疙瘩。
黄金石：你身上有伤的话就不能抓这个蟾蜍，抓这个蟾蜍就会中毒，这个浆喷到伤口上就中毒了。
除了耳后腺能喷毒外，蟾蜍身上的黑点也有毒素。蟾蜍浑身带毒，因此和蛇、蝎子、蜈蚣、壁虎一起并称为五毒。可就在盐城市射阳县的港中村，有人建了一个占地10亩的蟾蜍养殖场，养了1万5千多只蟾蜍。敢养这么多蟾蜍的人就是袁正洋。
袁正洋养蟾蜍不仅是因为可以提取有毒的蟾酥，还能从蟾蜍身上得到一种非同寻常的东西，就是蟾蜍蜕下的皮，当地人管它叫做蟾衣。现在蟾衣的价格1公斤在1万元左右。
袁正洋：我们当地有一个说法说，谁看到蟾蜍蜕衣，脱皮，我们本地话叫脱皮，谁看到蟾蜍脱皮，就会发财，然后你挖地三尺，下面就有宝藏。
关于蟾蜍的传说有很多，大家都只是听说过蟾蜍蜕衣，却极少有人亲眼见过。蟾蜍蜕衣到底是什么样的呢?
记者在袁正洋的帮助下，经过两天两夜的蹲守，终于拍到了蟾蜍蜕衣，这难得一见的过程。
在蜕衣前，蟾蜍会张几下嘴。这被袁正洋戏称为打哈欠。然后蟾蜍会弓背，把背部的皮肤沿着脊柱撑成两半。
由于蟾衣很薄，刚开始蜕衣的时候，脊柱上的裂痕并不明显。
蜕衣的蟾蜍就像一个瑜伽高手。用身体极佳的柔韧性，倾尽所有的力气，用四肢把蟾衣从身上剥离下来。
一般，蟾蜍先用后爪，把背部的皮肤剥离。时不时会用前爪往前拉扯蟾衣，所有的努力，只为了把蟾衣从身上剥离下来。
蟾衣整块往前移动。这时就能清晰地看到灰色透明的蟾衣和新生的皮肤。
新生从背部、后肢延展到腹部和前肢。
蜕衣的过程会消耗蟾蜍大量的体力。即便是最好蜕的前爪，这只蟾蜍就用嘴扯了7、8次。每扯动一次蟾衣，就得休息个七八秒钟。
为了让大家尽快看到这只蟾蜍蜕完前爪的全过程，这是我们做了6倍加速的画面。实际上，它光蜕前爪就用了五分钟的时间。
可是在自然界人们都没有看到过蟾蜍蜕下来的蟾衣。渐渐地民间就有一种传言，蟾衣自己会离奇消失。那么袁正洋想要从蟾衣上赚到钱，他是如何破解蟾衣离奇消失的秘密的呢?
袁正洋正在做的就是取蟾酥。他在上小学的时候，就是靠着取蟾酥赚点零花钱。
袁正洋：这个里面就是蟾酥。其实我们是用挤的，挤了以后它的浆液正好喷射到凹槽里面，等聚到一定的数量的时候，我们用竹片把它刮下来，刮下来以后，放到塑料袋里面保存。
袁正洋的老家盐城市洋马镇是我国的药材之乡。在1998年的时候，洋马镇开始发展动物药材。蟾酥就是其中的一种。野生蟾蜍属于国家“三有”野生保护动物，不能捕捉。取蟾酥只能用人工养殖的蟾蜍。
2000年，高考落榜的袁正洋，在家无所事事，就做起了取蟾酥的活计。他听说蟾蜍可以蜕衣，当地人管(把)蟾蜍蜕下的皮叫做蟾衣，是一种中药材。袁正洋考察发现，当时在市场上，蟾衣的数量很少。他觉得蟾衣的生意可以做。然而很多朋友都觉得他的想法不靠谱，因为谁也没有真正见到过蟾蜍蜕衣。
蒯：我们小时候看到蛇蜕皮，它可以蜕了壳，在边上能看到，蟾蜍蜕皮，以前听有听说过，但是从来没有亲眼看见过。
袁正洋坚信他能破解蟾蜍蜕衣的秘密。他从别的养殖户那里收购了一些蟾蜍，想看看这个蟾蜍到底能不能蜕衣。连着守了48个小时，他也没有看到一只蟾蜍蜕衣。这么熬下去，人根本就受不了，于是他想了个办法，在蟾蜍的头上，用笔做了个记号。
袁正洋：当时也是为了验证这个蟾蜍，它是不是真的能够蜕衣，我找了一个红色记号笔，在这个蟾蜍的头部画了一个王字，因为这个老虎，它是百兽之王，如果说这只蟾蜍我给它做一个王字记号，如果它真的能蜕衣的话，那它就是我心目中的王了。
过了两天，袁正洋再来池子里看这只蟾蜍的时候，他画的“王”字不见了，却没有看到蟾衣的踪迹。
袁正洋：你只会发现它的表皮颜色变浅了，然后一点痕迹都没有，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，没有任何残留的蟾衣剩下来。
这证明了蟾蜍真的会蜕衣。可蟾蜍蜕下的蟾衣却离奇消失，究竟去哪里了呢?
在拍摄节目的时候，袁正洋特意从基地，选了5只蟾蜍，他要让记者见识一下，蟾衣离奇消失的秘密。
记者：你挑选的这个标准是什么?
袁正洋：就是皮肤老化没有外伤的蟾蜍，快要蜕衣了。
第一天， 没有一只蟾蜍蜕衣。
第二天，从下午5点开始，记者就一直盯着这5只蟾蜍，丝毫不敢懈怠，看它们到底什么时候蜕衣，蟾衣消失的秘密就能解开了。
袁正洋说，蟾蜍蜕衣前，会有一些征兆。
袁正洋：蟾蜍蜕皮之前，它首先是背部拱起，然后，它那个外表皮和人出汗一样，就像我现在这样，湿漉漉的，然后那个嘴跟人打哈欠一样，一张一张的。
我们守了8个多小时，就在晚上9点多的时候，发现一只蟾蜍，表现出了明显的蜕衣征兆。
弓背、流汗、打哈欠。
于是我们锁定目标，专门盯着这一只蟾蜍。然而等到零点48分，还是没有看到它蜕衣。
袁正洋：这个很多不确定的，它也有可能一分钟以内就蜕了，也有可能一天，也有可能两天，但它究竟什么时候蜕，这个就不好说了。
原来，蟾蜍弓背，流汗，打哈欠，有时也会是假相。2000年的时候，袁正洋就只能像现在这样守着。没法预测蟾蜍到底什么时候蜕衣，唯一的办法只有等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这5只蟾蜍，今天会有一只蜕衣吗?等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，终于有一只蟾蜍开始蜕衣了。蜕衣的这只根本就不是之前有征兆的那只
蟾蜍蜕衣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，每蜕一次蟾衣，蟾蜍就会长大一点。蟾蜍在蜕衣的过程中，耗费大量的体力。蟾衣，就是在整个艰辛过程中最好的犒劳。最终，这一整张蟾衣都会被蟾蜍吃掉。蟾衣离奇消失的秘密终于解开了。蟾蜍蜕衣，一般都在晚上12点到凌晨6点。而且蜕衣的速度很快，只有十来分钟。在蜕衣的时候，蟾蜍边蜕边吃。所以很少有人能看到蟾蜍蜕衣。蟾蜍蜕衣才显得神秘。
蜕完衣的蟾蜍皮肤焕然一新，不但颜色变浅了，还嫩嫩的。要想得到蟾衣，就必须第一时间从蟾蜍的嘴里抢出来。
袁正洋：可以摸一下(蟾衣)，黏性很强。
记者：果然很粘。
袁正洋：非常粘，对。这个如果说守得不及时，它吃到嘴里面，时间长了以后就消化掉了。
看到蟾蜍蜕衣对于今天的袁正洋来说已经稀松平常，然而他第一次看到蟾蜍蜕衣的时候，兴奋的不得了。
主人公：第一次看到，那是相当地兴奋，肯定相当地兴奋。因为我验证了这个蟾蜍，它真的是可以蜕衣的，然后我也得到了第一张蟾衣。感觉自己好运要来了。
得到了蟾衣，还有最后一步，也是最关键的一步——拼蟾衣。蟾蜍蜕衣的时候，皮肤会从背部和腹部裂开，左右各一片。只有拼成一整张，才能有个好卖相。经过风干，蟾衣就可以上市销售了。
2001年，袁正洋攒了几百张蟾衣卖到了安徽省亳州市的一个老中医那里。老中医给的价格，让他吃了一惊。
袁正洋：当时30元一张。想不到，我当时想有几块钱就不错了。
30元钱一张的价格，给了袁正洋很大的信心。可那个时候袁正洋只养了几百只蟾蜍，平均每天都有二三十只蜕衣。可为了蟾口夺衣，袁正洋只能和父母轮流倒班，每天只能睡2、3个小时的觉。尽管如此，每天从蟾蜍嘴里抢下的蟾衣也不足十张。
然而这样熬着，一家人都受不了。那怎么才能从蟾蜍口里夺下蟾衣，又不用人工看守呢?
有一天，一场大雨过后，暂养蟾蜍的池子里积满了水。就在这个池子里让袁正洋有了惊喜的发现。
袁正洋：下雨过后，再让我过来的时候，我们就发现水里面有一些蟾衣的碎片。
这让他联想到了朋友的一句话。也是这句话点破了蟾蜍蜕衣不用看守的秘密。
袁正洋：他说这个蛇在水里面，它嘴巴是不张开的，它嘴巴一旦张开以后，这个水就会呛到它的嘴里面。当时我就联想，是不是因为蟾蜍跟蛇一样，在水里面蜕衣，它不吃，然后这个蟾衣才会掉到水里。如果说这个蟾蜍在水里面，它真的不张嘴的话，那我们取蟾衣这一块就不需要人工看守了。
原来蟾蜍属于两栖动物，幼体生活在水中，用腮呼吸。成体之后，大部分时间生活在陆地上，躲在阴暗潮湿的地方，用肺呼吸。经过袁正洋观察，蟾蜍在水里的时候，确实是不张嘴的。不张嘴，就不会吃掉蟾衣，于是他想到让蟾蜍在水里脱衣。
一般，在把蟾蜍放在水里蜕衣之前，他还会让蟾蜍游上24小时的泳。
袁正洋：这个蟾蜍现在放在这个(塑料箱)里面，是让它在里面游动，游动的过程也是让它洗干净的过程，也是让它把体内粪便再进一步排泄的过程，这个过程做了以后，咱们就是可以让蟾蜍，蜕下来的蟾衣不被它的粪便所污染。
2003年，袁正洋把养殖面积扩大到了2亩。这一年，他攒下了2公斤蟾衣。他把这2公斤蟾衣卖到了安徽省亳州市的中药材市场，一张蟾衣10元钱。这时，做蟾衣生意的人多了起来。他还收购别人做的蟾衣来销售。
卖了八年蟾衣、蟾酥，2008年的时候，只有27岁的袁正洋已经有了五六百万的积蓄。钱来得快，人年纪轻，袁正洋的头脑一下子就被冲昏了。他不光在县城买了房买了车，出门的行头也得到位。。
袁正洋：当时就觉得必须要有这个装备，走出去才有面子。
姚志国：就是走到哪都感觉自己老大的样子，包有了，车有了，金项链都手指粗了。出手大方，那种男人的豪情，就背后那都是钱垫的感觉。
然而半年后，这个得意洋洋的袁正洋，却亏了个底朝天。
原来，袁正洋的老家洋马镇是杭白菊的主产区，种植面积有4万亩。他看着当地很多人靠做菊花的期货，短时间赚了大钱，也想快速赚一笔。
袁正洋：那时候我20几岁对自己是信心满满，感觉做菊花这一块，等于就是送钱给我们。
然而菊花价格一直下滑，他就一直补仓。钱是越投越多，半年时间就亏光了五百多万。
做期货亏掉后，袁正洋把金首饰全都摘了下来。27岁决定重头再来。靠着自己取蟾衣和蟾酥，再加上经销蟾衣的收入。慢慢地积攒了一些积蓄。
2016年，袁正洋想扩大自己的规模。然而要想大规模养殖，首先面临的就是饵料的问题。蟾蜍只能对动的物体敏感，所以它只吃活动的昆虫。之前，袁正洋靠养殖蚯蚓来喂蟾蜍。可是蟾蜍的食量却大得惊人。
袁正洋：你让它一直吃一直吃，它宁愿撑死，它都不会停的。我们做过一个实验，一只(100克的)蟾蜍，它一天可以吃20条蚯蚓。养殖黄粉虫养殖蚯蚓，第一个时间周期长，第二个它的养殖成本也是不低的。
于是袁正洋决定要驯化蟾蜍吃饲料。要想驯化蟾蜍吃饲料，只能让饲料动起来。
有一次袁正洋来到朋友的菊花加工厂玩的时候，发现了一台筛菊花的机器。这台机器利用震动的原理，给菊花分等级。这给了他灵感。
袁正洋：这个筛菊花。它这个菊花在上面频繁地抖动。我们能不能运用振动筛的原理，把饲料放在这个上面，跳动起来，让蟾蜍来捕食。
袁正洋根据菊花筛的原理，改造了一个喂食机。但由于震动产生的噪音太大，吓得小蟾蜍不敢吃食。
既要让饲料动起来，又不能有大的噪音。这可怎么办呢?袁正洋琢磨出了一个喂食机。用履带带动饲料运动。
饲料是动了起来，可蟾蜍却对饲料视而不见。为了驯化蟾蜍吃饲料，袁正洋特意选了一个时机。
袁正洋：在它蜕衣的过程中，它属于高耗体能，然后没有食物补充的这样一个状态，那么蜕完衣以后，我们要及时地给它补充食物，这个时候让他吃饲料是最适当的时候。
就这样袁正洋一点点驯化蟾蜍吃饲料。现在，袁正洋的养殖面积扩大到了10亩，蟾蜍的养殖量达到了1万5千多只。
蟾蜍就是人们俗称的癞蛤蟆，在我国广泛分布。但是人工蟾蜍养殖，却是主要在江苏、山东等地。并且养殖户都以小规模养殖为主。目前在国内市场上，蟾衣、蟾酥主要销往安徽省。
然而现在的蟾衣销售市场存在一些乱象。袁正洋告诉记者，有些不良商贩会根据蟾衣的重量炒作价格。声称蟾衣越重收购价格越高。1克重的蟾衣，一公斤甚至炒到了3万元。那么，一张蟾衣到底有多重呢?袁正洋现场给我们称了一下。
现场称：咱们看一下，咱们这张蟾衣就在0.3克。
那么面积大的蟾衣会不会更重一些呢?袁正洋找来了一张面积更大的蟾衣和之前称的那张蟾衣做了个对比。两张蟾衣的重量只差1克。
袁正洋：这张蟾衣这么大，0.3克，比它大一倍那就应该是0.6克或者0.8克或者1克。这都是不存在的。这个蟾衣的单重取决于两个方面，第一个就是蟾衣的大小，第二个就是蟾衣的厚薄，厚薄也就是这个蟾衣黑点的多少。特别大的蟾蜍它蜕的衣，它的黑点的密集度，它就没这么好了。所以它的重量也不可能达到1克。也是在0.3左右。那都是为了虚抬价格。1克的蟾衣是不存在的。
养蟾蜍，取蟾衣是门技术活，可不是谁都能做好的。而且在销售环节的风险也值得警惕。
方跃兵 盐城市射阳县农委副主任：由于蟾蜍是一种特殊养殖品种，用途比较特殊，市场需求量没有大众农产品那么多。所以广大农户不能盲目发展，盲目跟进。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经济损失。